注明:多年家政从业人员点滴积累,倾心讲述行业内部的故事。每天一个小故事,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间相处的苦乐酸甜。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,你们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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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浊酒笑红尘,半盏清茶淡贫生。
保姆丽芳结束了和春玲的对话。便和老公相对而坐在简陋的出租屋里,各自喝着面前的一罐啤酒。
看着对面这个陪着自己一路由年少迈向中年,从农村来到陌生都市的男人。他短短的头发桩里,居然有半数是白色的,在灯光下有些触目。他的眼角虽没有明显的皱纹,但已有了风霜的痕迹。
而丽芳自己,也是眼睛开始老花了,体重明明没有增加,穿衣服却要比原来大一个码才舒服了。
其实,有很多次,丽芳都在心里告诉自己,不要再和他太计较了。
可是,他每一次的冷漠和倔强,又令丽芳忍受不了。
一轮一轮的较劲下来,除了一次次退让和让自己慢慢心灰,让他更倔强更沉默以外,再无其他。
中年夫妻这种聚少离多,一潭死水的生活,该当何解?
真正的相对无言。是是非非,曲曲折折,也只能淡然一笑了。
酒已经喝完了,人却没有醉。窗外,有风无月,灯火阑珊。
轮流洗漱后,睡觉之前,丽芳说:今年过年只要能回去,我们就回去吧?
丽芳老公毫不在意地说:到时候再说吧。
丽芳说:也没有几个月了。去年就没有回家。语气里不免有些失落。
丽芳老公不知在想什么,躺在床上长呼了一口气,没有回应。
想起马上国庆节了,也是一年多没有见过儿子了。
丽芳心头顿时重新奔涌出一丝对生活的热情。忍不住说:要不,让儿子国庆节过来玩几天吧?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团聚过了。
丽芳老公突然有些烦躁地说:让他过来干嘛呀?到时候隔在这边回不去了耽误工作!
丽芳觉得他说的话,也有道理。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烦躁?
丽芳小声说:不来就不来,你生什么气呀?你不想儿子呀?
睡觉!他起身关上灯,再度躺下。
晚上九点多了,走廊上又开始响起了脚步声和大声说笑声,看来还是有不少人在加班加点。
关于淡季旺季,真的就像钱老爷子说的:只有淡季的心态,没有淡季的市场。永远是因人而异,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丽芳又刷了一会手机,然后把所有闹钟都关掉,放下了手机,闭上了眼睛。
当一切渐渐安静下来,隔壁阳台上放歌的声音和哗哗的流水声消失后,只有走廊上偶尔还会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。
这栋出租房算是真正进入了夜里。
迷糊中,丽芳听到老公说了一句:这一年过得太压抑了。
还没等丽芳做出反应,他就欺身过来了。
丽芳伸出一只手,安抚地摸着他的头。小声说了一句:今早起来浑身疼。
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克制又舒服的闷哼,算是回应。
很快,他的动作就由莽撞变得轻柔了起来。
夜色呢喃,一夜好眠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桌上又放着两份肠粉和一些菜。今天的菜是排骨和半只鸡,还有两种青菜。
丽芳吃了早餐,锁上门出去了。
昨天的炸草鱼还不错,红莲在雇主家不是经常没菜吃吗?丽芳想去市场买一条回来,炸了给红莲带过去。冷的热的都可以吃。
民以食为天,这句话在菜市场得到了最深刻直观的体现。
青翠欲滴、五颜六色的各种果蔬、新鲜生猛的各类海鲜。还有肉案和各类家禽档。
菜市场里无论买家还是卖家,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期待的神色。这是对美食的期待,更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。
丽芳买了一条大草鱼,又买了些肥瘦相间的肉。准备再炸点小酥肉,留一半给老公,再带上一半给红莲。
回到家,把偏肥的肉焯了水,切成片,和排骨酸菜一起炖在锅里。酸菜就得油大点才好吃。
就开始洗鱼腌鱼,腌肉。又把半只鸡也剁成块。
丽芳中午把所有的菜都做出来了。
炸了鱼和小酥肉、做了酸菜炖排骨、红烧鸡块。炒了青菜。还煲了米饭。
等到鱼和小酥肉凉一点了,就用保鲜袋装了,放进背包里。
丽芳老公中午回来吃饭时问:你又去买菜啦?
丽芳说:嗯。我多做一点,留着你下午回来热一热就能吃了。我下午就过去了。
丽芳老公说:等你下次再休假的时候,我们一起去爬山吧?
丽芳说:我休假你都在上班。
丽芳老公说:十一你应该能休几天呀。或者你哪一天休假,提前一天告诉我,我调休。
丽芳很高兴他能这么说。脸上却不动声音。
丽芳说:这些炸鱼块和小酥肉,你如果两三天吃不完,放在锅里加热一下,免得坏了。
丽芳老公说:我尽快吃完。
看着他大口吃着饭菜,丽芳觉得以后自己每个星期休一天真的挺好的,可以给他做一些耐放的菜。
中午的米饭还开着保温模式,丽芳午睡起来,盛了米饭,就着中午的菜吃了一些。
去阳台上把昨天洗的衣服收了,背着包就从出租房出来了。很久没有在外面走路了,想一个人走走。
风有点大,太阳也很大。丽芳走了一阵,又到了那个小公园。在前天晚上坐过的那条长椅上,又坐了下来。
给妈妈打了个电话,又给婆婆也打了个电话。
家里一切都好。坐着晒晒太阳,发发呆。心情还不错。
又坐了一会儿,丽芳就叫了个车直接去红莲那个小区门口。就怕去晚了红莲要做晚饭,没有时间出来。
丽芳坐上车后,给红莲发了语音。红莲说:那我现在就出去。
等丽芳到的时候,红莲已经等在门口了。戴着口罩,穿着那条红色波点的长裙。
丽芳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红莲的情景。在那个农家小院里,那棵柿子树下。她弯着腰,把脸埋在热气升腾的柴火的大铁锅上面,用一双筷子把花卷夹到明晃晃的不锈钢盆里。
那天她穿的就是这条裙子。弯着腰,露出结实的臀部和膝盖后面雪白的一片,还有修长的小腿。
恍如昨日。
见到丽芳,红莲说:姐谢谢你。我现在能吃饱了。熊小姐都说了让我不用管她。按自己的生活习惯来。
丽芳说:话是这么说,可我们都是做这一行的,哪能真当自己家啊?丽芳说着,睥了红莲一眼。
红莲也不反驳,两人相视而笑。
两人说了几句闲话,红莲说:姐,有你和赵师傅这两个朋友,真好。
丽芳问她:你和赵师傅相处得怎么样啊?
红莲说:除了你练车的时候,你们一起找过我几次,他单独来找我的时候不多,有时候手机上聊几句,也没有什么话。
丽芳说:赵师傅这个人话是比较少的。你如果觉得他还行,可以主动找他多聊聊。
红莲说:顺其自然吧,我也不想太上赶着。自从上次我说了想换一家后,他好像对这事有点看法。
丽芳说:你以前一直生活在农村,有些事情可能只在电视里看过。一直转变不过来,也情有可原。等你做时间长了,想法又会改变。
红莲说:你和赵师傅都是这么说。
丽芳问:过年回家吗?
红莲抬头想了想,说:不太想回。
丽芳说:你快回去吧。要做晚饭了。
红莲说:也不知道熊小姐什么时候吃饭,可我每天就得这么等着。
说着,还是朝小区内去了。
估计李家现在正在做晚饭,丽芳也不着急。准备在外面慢慢走路,等他们吃过晚饭了再回去。
过了一会,手机响了起来。
丽芳拿起来一看,是李太发了语音过来。
丽芳接了起来,却是莹莹奶声奶气的声音:阿姨,你快回来呀。。
丽芳听到她的声音,心情就好。笑着问:要阿姨回去干嘛呀?
莹莹说:爸爸说一起买衣服。
丽芳问:你们前天没有去吗?
莹莹说:没有。
丽芳问:为什么呀?
莹莹在那边小声问:妈妈,阿姨问为什么呀?
李太小声说:没有为什么,你就让阿姨回来和我们一起去就行了。
于是,莹莹又转述道:妈妈说回来!语气还挺霸道呢。
丽芳问:你们吃饭了吗?
莹莹说:没有吃。等饭来。
什么?等饭来?丽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。
丽芳说:好,等你们吃完饭,阿姨就回去了。
莹莹说:快点。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了。
丽芳回到家的时候,李太正带着垚垚和莹莹在餐桌上吃饭。
见到丽芳回来,莹莹是很开心的,邀功似的对李太说:妈妈,阿姨回来啦!
李太嗯了一声。
丽芳说:李太,你们在吃饭呢?
李太这才抬起头来问:你吃饭没有?
丽芳说吃过了。
垚垚抬头说:再吃一块羊排吧。尝一尝,下次你也可以这样做。
莹莹听了,马上用戴着手套的小胖手抓了一根给丽芳。
丽芳忙说:你先放着,阿姨洗完手再吃。
莹莹有些失望,看了看哥哥,把羊排放回了盘子里。
桌上一份孜然烤羊排、一份干炸小黄鱼、一份煎牛排已经切成小条了、还有一份沙拉,里面有鸡蛋、火腿和芝麻菜、等等一些蔬菜。还有一份披萨和一个全鸡汤。
垚垚和莹莹吃的披萨,李太喝汤吃菜。
春玲在厨房吃饭。丽芳进去看了看,面前也有一些羊排炸黄花鱼,份量不多。另外还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。吃的米饭。
玉娟抱着嘉嘉在客厅里走动。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想说话了,嘴里整天哦哦啊啊的叫着。
丽芳进了房间,把背包放下,仔细的洗完手,来客厅抱过嘉嘉。让玉娟吃饭去了。
饭后,丽芳和春玲一起收拾厨房的时候,李太说:阿姨,你们快点。
等匆忙收拾好,春玲把手在衣服两边擦了擦,去客厅对李太说:我就不去了吧?
李太抱着嘉嘉,清亮的眼睛看了春玲一眼,说:先生说都去啊。说完就起身准备出门了。
玉娟已经把嘉嘉的奶瓶和水瓶之类准备好了。见李太起身,急忙过去抱过了嘉嘉。
垚垚起身去了大门口。莹莹生怕落后了,着急的叉了一块水果放在嘴里,也朝大门口跑去。
丽芳对春玲说:那就去吧。
说完就去储室柜里拿口罩,又把后面的玻璃门关严,把灯都关了,才去门口,给他们一个个的发口罩。
不知什么时候,那辆新买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院外。丽芳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都没有。
李太开车,带着三个孩子和三个保姆出了小区,直奔最繁华的商业区。
在车上,丽芳的手机来了信息。拿出来看,是老公发来的:你回到老板家里了没有?
丽芳回复:回来了。你吃饭了吗?
丽芳老公回复:把中午的饭菜热了热,刚吃了。
丽芳回复:知道了,我现在忙着。
虽然那边没有再回复,可丽芳觉得,两个人之间的关系,总算是比前一段时间正常多了。
停好车后,李太打了李先生的电话,得知他还要一会才能过来。
李太便自己带着一帮人先逛了起来。
购物广场里面每一家店都装潢得典雅气派。天花板上一只只闪耀的小灯照在光洁的地板上,像一只只小星星。
很可惜,整个广场里面顾客并不多,迎面而过的只有三三两两。毫不客气地说,所有的店员加起来,都比顾客多。
也是好事。
玉娟这个鬼机灵,给嘉嘉也戴上了儿童口罩。这让从来没戴过口罩的嘉嘉很不适应,不停的想用手去抓。
这里面并非全是奢侈品店。也有些耳熟能详的牌子专营店。
但对于丽芳来说,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贵。
李太先逛了两家婴儿用品店。大概这是她定点消费的店吧,还没进门,就有店员热情的称呼着:李太,过来啦?
店里面大概是一个店长之类的人听到了,立马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。
李太今天一身中国红的简约A字裙,挎着一只精美小巧的黑色包。迈着一只穿着半高跟糖果色的皮鞋,从容的迈进了店里。
玉娟抱着嘉嘉,马上跟着进去了。
丽芳牵着莹莹,和垚垚、春玲 站在外面,并不太想进去。
店员也没有理睬这几个人,她们很懂事,也没有靠近嘉嘉,只是围着李太。
很快,就有店员拿出几套婴儿的衣物和日用品,李太翻看了几眼,就买单了。
看来这是早就预留了。
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薄西装的李先生远远迎面过来了。一只手拿着手机,大步流星的走着。敞开的西服下摆是圆角设计,中和了他身上孤傲的气质,看起来温文儒雅。
又长又直的双腿,黑色锃亮的皮鞋,走得旁若无人。虽然戴着口罩,却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引得几位闲逛的女客人忍不住把眼睛朝他身上瞟。反正都戴着口罩着,大胆看也无妨。
垚垚冲他挥了挥手,李先生马上就发现了。拿着手机的手稍微扬了一下。脚下的步伐稍微加快了一些。
等他走近了,莹莹就甜甜地叫着爸爸。
李先生亲切地说:哎,妈妈呢?
李太提着东西出来,春玲忙伸手接了过去。
李先生过来,问李太:你们买了什么?
李太说:就给嘉嘉买了几套衣服。
嘉嘉开始咯咯笑了起来,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盯着李先生,不停的挥着胳膊,难道他开始学会认人了吗?
李先生点点头,对玉娟说:我来抱吧。
说着就伸手抱过嘉嘉,和李太并排走在前面。里面的店员都齐刷刷的看着这边。戴着口罩看不到脸色,但眼里有艳羡的光彩。
今天主要是给几个孩子买,去的都是那几个固定牌子的店里。
丽芳算是见识了他们买东西。
垚垚一个款式的衣服试好大小了,一个颜色拿上一套。鞋子也在同一家店挑。
莹莹的运动服和鞋子也是和哥哥在同一家挑的。
等把孩子们的都挑好了,放在服务台。李先生说:你们三个,一人给自己挑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子吧。
李先生夫妇带着嘉嘉在沙发坐了下去。有机灵的店员拿了水过去放在他们面前。
来都来了,三个保姆也不推辞,就下场去挑了。垚垚和莹莹也跟着过来了。
莹莹指着一双鞋子说:阿姨买这个。
一会又指着另一双说:阿姨,买这个吧。
丽芳看一看上面的标价,哪一双也不敢试。
玉娟拿起一双鞋子一看,标价过千。店员小声说:这双不打折哦。
玉娟飞快地看了店员一眼。已经伸出去的手,又尴尬的缩了回去。
店员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娟。
垚垚拿过来说:不打折就不打折!说完交给玉娟说:你试一下看看。
丽芳朝沙发那边望去,李先生伸手,给嘉嘉的口罩掀开一点,正笑着看儿子。
李太坐在一旁,也在看嘉嘉。
夫妻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。
春玲挑了一会衣服,跑过来悄悄对丽芳说:都很贵。
丽芳身边站着的一个店员,抿着嘴对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笑了笑。
眼神里的不屑没有藏好,败笔。
玉娟很不自在地从垚垚手里接过鞋子,坐在凳子上,开始自己解鞋带。对站着的店员说:不用鞋套吗?
因为刚才孩子们试鞋的时候,店员蹲下去先帮他们穿上鞋套,再解开鞋带,细心的替他们穿上,再系上鞋带。服务很细致的。
这会就这么站在旁边,直到玉娟提醒了,她才不慌不忙的去拿了两只鞋套过来,直着身子递给了坐着的玉娟。
垚垚看玉娟开始试鞋了,又走到另外一边去看袜子了。
丽芳和春玲也站在一边看玉娟试鞋子。
玉娟穿上,走了几步对丽芳说:穿上挺舒服的。
春玲说:这么贵,能不舒服吗?
两个店员又抿嘴笑了起来。
春玲说:你们笑什么?没见过老板带保姆买东西呀?
此话一出,两个细皮嫩肉的店员白皙的脸微微发红了。站得近的一个马上说:没有笑你们。
丽芳和玉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。有些事情,何必说出来呢?
偌大的卖场里无比安静。
莹莹已经跟着哥哥去了放袜子的那边,两兄妹不知在挑什么。
丽芳对玉娟说:既然喜欢就拿上吧。李总都说了让我们买。
玉娟又低头,朝脚上看了一眼。便坐下开始脱鞋,又换上自己原来的鞋子。
店员从地板上拿起那双鞋,冷冷地问玉娟:要吗?
玉娟说:先放在一边吧。等一会。
莹莹和垚垚去了父母那边,一家五口人都坐在休息区。
丽芳说:我们要挑就快点挑吧。如果挑不到合适的就别买了。不能让他们等时间长了。
春玲欲言又止。
玉娟看出来了,说:又不是什么顶级奢侈品牌,有什么了不起的呀!
这话既是说给春玲听,也是说给那几个店员听的。
那几个店员果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。
丽芳看了看自己和春玲 ,玉娟。
穿的也不算很差呀。自己和春玲都是T恤和牛仔裤,运动鞋。
玉娟穿着宽松的小阔腿裤,上身简单的衬衣扎在裤腰里。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皮鞋呢。
问题大概出在气质上吧。
丽芳决定先去挑衣服,现在到了穿卫衣的季节。丽芳拿起一件,看了一下价格,998,又放下了。
春玲挑了一件,去了试衣间,一会出来问:合适吗?
丽芳点了点头。
一会儿,垚垚过来说:我爸爸让你们快点,他还有事。
丽芳在换鞋的凳子上坐了下去,说:你们俩个快点挑吧。我不挑了。
店员马上拿了一双鞋子过来说:姐,你看这双喜欢吗?
丽芳看了看价格,一千六百多。
丽芳直接说:不喜欢。
雇主的钱再多,那也是他的。虽然雇主说了让自己挑,可自己心里得有点数啊。 这么贵的鞋,丽芳是不敢买的。
店员笑着说:姐,试一下嘛。我们家这个款式卖的很好的。
丽芳伸手拿过来,也不试。就坐着。
一会儿,李先生过来问:你们挑好了吗?
有一个店员笑着说:她们还没挑好。
李先生看了看三个保姆,随手拿了一双黑色说:大姐,你试试这双。
还没等丽芳伸手,早有店员接过去开始解鞋带了。
接着他又拿了一双白色和另外一双黑色,交给玉娟和春玲试去了。
又走到放运动卫衣的地方拿了三件,交给店员说:拿过去一起买单吧。
这一次,店员们没有直着身子站在一边看了。都很积极的帮忙解着鞋带,还蹲下准备帮忙穿。
三个人不约而同都谢绝了这种服务。虽说丽芳自己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和鞋子,但也知道这并不算奢侈品牌,实在不需要这样服务。
当然,她们刚才嘲笑保姆没有见识的举动,也是很不专业的。
买完单,出了这家店,春玲在后面悄声说:狗眼看人低。
丽芳更小声地说:不是看人低,是咱们本来就买不起。
李先生一回头,严肃的看了两个人一眼。
春玲和丽芳再也不敢说话了。
又去童装店给莹莹买了几条裙子,把小姑娘美得。每试一件就对李太说:妈妈,给我拍个照片看一下。
李太拍完了,她马上跑过去拉着妈妈手看手机里的照片。
李先生抱着嘉嘉,站在一旁说:赶紧买完了回家去吧。
垚垚站在李先生身边,握着嘉嘉的一只脚摇了摇说:就是,快点回家去。
引得嘉嘉又挥胳膊蹬腿的兴奋了好一阵子。
李太也不理他们父子三个,仍然慢慢给莹莹挑着。
三个保姆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,站在门口等着。
回来的时候,李先生开商务车带着这些人。李太开李先生的车。
车里一片沉默,莹莹靠在丽芳的身上昏昏欲睡。
嘉嘉早就已经睡着了。
李先生一脸平静地开着车,中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。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,脱下身上的西服递到后面,说:给嘉嘉盖上。小心着凉了。
随之飘过来的,是若有似无的一种香气。具体是什么香水丽芳说不出来,只能闻出来里面有檀香的成份。
到家后,李先生把车停在院外,就又开着车出去了。连家门都没进。
一回家,玉娟就拿着自己和嘉嘉的东西上三楼去了。
李太说:阿姨,把莹莹给我吧。
丽芳看了看怀里睡着香甜的孩子,说:我给你抱到二楼去。
李太说:把她叫醒吧,我要给她洗澡。
于是,丽芳抱着莹莹,边上楼边叫她。
却怎么也叫不醒。只能和李太两个人给她用拧热毛巾擦洗了一遍,换上睡衣。
莹莹一直没醒过。睡得深沉。
等到丽芳下楼的时候,正遇到去院子里晾衣服回来的春玲。
丽芳问:这两天忙坏了吧?
春玲说:我还好。他们也不要我做饭,吃了两天外卖。
丽芳不禁觉得好笑,哪有保姆一休息就吃外卖的呀。说道:还吃外卖,随便做一点也好啊。
春玲直直看着丽芳说:中午我做饭,和玉娟两个人吃。下午李太接完莹莹回来,饭菜也就送来了。
丽芳说:挺好的,以后我也好休息了。
春玲说:我们今天买衣服,花了不少钱呢。我才来没多久,真是过意不去。
丽芳问:不是前天就说要去买衣服的吗?怎么今天才去?
春玲就像地下工作者,左右四处看了看说:那天吃完饭,本来说要去的。可李总临时接了个电话。就匆忙上三楼去了,我也不知道他多久才下来。太晚了没去成,李太生气了。
丽芳问:什么电话呀?
春玲说:这我哪能知道呀。估计,就是个女人的电话吧。春玲的眼珠转了转,说完就回了地下室。
女人的电话?接女人的电话不是很正常吗?有什么可气的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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